“三哥，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麽打算？”鳳淩玖見鳳淩天在思考什麽，一種預感襲上心頭，其實他並不知道鳳淩天要打算做什麽，但是他開口的話已經說了出來：“三哥，南明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任何事情，你要三思而後行。”

“我想，已經考慮的足夠多了，若是有事，我會給你消息，這次出征時間長久，京城之中，你多保重，貴伯留給你。”鳳淩天像是在交代著什麽一樣同鳳淩玖叮囑道，這讓鳳淩玖心中的不安更是加重了。

“嗯，我會註意的。”鳳淩玖想了想，還是決定安心等待吧，三哥如何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爹爹，小寶可以進來麽？”外面伴著敲門聲傳來的是小寶稚嫩的聲音，鳳淩天應了一聲，兩人都朝門邊看過去，只見小寶推開門，蹬蹬蹬的朝鳳淩天跑了過來。

“爹爹，娘親說，你要帶我出征？”小寶跑到鳳淩天的身邊，小小的身子貼著鳳淩天的腿，小手扒在鳳淩天的身上，仰頭看著他。

“嗯，你要不要跟我走？”鳳淩天將小寶抱到自己膝蓋上坐著，脾氣很好的順了順小寶的頭發。

小寶扭頭，朝鳳淩天表達了自己不能跟娘親一起的遺憾。

“只要你堅持一天，你娘親就會和我們會面。”鳳淩天將小寶和秦素分開，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也沒說不跟爹爹一起啊？我不想離開娘親一天。”小寶覺得，如果是鳳淩天和娘親一起走，將自己拋下，這樣絕對不可以，可若是自己不能和娘親一起走，而爹爹也不能和娘親一起走，那麽勉強可以接受。

“傻小子，你長大了總要離開你娘親。”鳳淩玖好笑的朝小寶道。

“不會啊，小寶長大了也會跟娘親一起住的。”小寶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沖突的地方。

“那你就是答應了？”鳳淩天摁住小家夥兒亂扭的身子，原本以為會費些功夫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痛快的答應了。

“爹爹會保護好娘親，對麽？”如同秦素不放心小寶一樣，小寶也不放心秦素。

在小寶的仰視裏，鳳淩天點了點頭。

“那小寶跟爹爹走。”小寶窩在鳳淩天的懷裏，莊重的點了點頭。

……

“好好照顧他，他只是個孩子。”十七已經將包袱給收拾好了，秦素看著站在對面的男人交代道。

“我知道。”鳳淩天上前一步，黑色的身影將秦素的身子給包裹住，他伸開雙臂將秦素埋在自己的懷裏，扣著秦素的後腦勺，聲音低沈而又性感。

垂在身側的手放了又放，好似是經過許久的猶豫一般，秦素終究還是將手環到了鳳淩天勁瘦的腰上，貼著他的胸膛，一時心裏五味陳雜。

“娘親。”小寶剛從外面跑進來，他嗚嗚了一聲，也貼到了秦素的腿邊，秦素低頭，從鳳淩天懷裏走出來，俯身親了親小家夥兒的臉蛋道：“這兩天好好聽你爹爹的話，別讓娘親擔心。”

“娘親也要保護好自己。”小寶也在秦素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王妃，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秦素和十七都已經喬裝打扮過了，而且保護她們的鳳衛也都已經暗中做好了準備，貴伯見屋子裏的氛圍正好，可也不得不打破這個溫馨的場面。

“你也一切小心。”起身，摸了摸小寶的腦袋，秦素擡頭朝鳳淩天說了一句。

鳳淩天原本暗沈的眸子因為秦素的這句話頓時變得閃亮起來，他忽的攬過秦素，對著她的唇瘋狂的吻了起來。她第一次主動的關心他，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句叮囑，鳳淩天依舊覺得心裏開了花。

而對秦素而言，鳳淩天這樣明目張膽的對自己動手也並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為什麽，這次離開，她的預感並不算好，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在等著自己，面對這個將自己緊緊箍在懷裏的男人，即使是在人前，她也沒有反抗，有時候，有些東西，的確是能用心感知到的。

“我走了。”當鳳淩天氣喘籲籲的放開她的時候，她仰頭眸子亮晶晶看了鳳淩天一眼，又握了握小寶伸上來的手，這才跟著十七走了出去。

臨出墨楓居的時候，秦素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大一小父子倆，相同的姿勢，相同的眼神站在那裏，她唇角微微的咧起一個笑，映著身後的精致，這一幕竟是讓鳳淩天記了許久。她笑起來，果然很美。

“王妃，這是王府裏押送貨物的馬車，你和十七藏在這裏面，外面的所有人都是王爺精挑細選的鳳衛，你可以放心，若是王爺估算沒錯，聖旨今天晚上就會到王府，所以在聖旨沒來之前，沒人會想到咱們的動靜。王妃，若是王爺行軍，兩天後會在江城同您匯合。”貴伯將事情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就讓秦素和十七進了馬車，一切安排妥當以後，馬車才順著王府的大門走了出去。

墨楓居，

第一次，只有父子兩個人在這裏，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書房裏，小寶踢蹬著小腿坐在椅子上，朝鳳淩天道：“爹爹，貴爺爺不是說會來聖旨麽？怎麽還沒有來？”

沒有秦素在身邊，小寶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習慣，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等著和鳳淩天一起出發，因為這樣就代表，可以早一點同秦素匯合了。

“不會太久的。”對於這件事，鳳淩天有著驚人的直覺，當鳳衍在大殿上最先將這件事情交給鳳淩頃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經過這麽多事情，以及鳳衍對秦素的厭煩，鳳淩天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麽，但是他不想往下面深思去，因為那個女人，他絕對不會放手。

“爹爹，我想娘親了。嗚嗚。”小寶趴在桌子上，小腦袋無精打采的搖晃著，兩個小揪揪在鳳淩天面前搖晃著，他還帶著稚氣的聲音讓鳳淩天心裏一軟。果然是這樣，沒了秦素，感覺這院子裏空蕩了許多，沒有管小寶的垂頭喪氣，鳳淩天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窗戶邊停住，他伸手推開窗戶，目光習慣性的就朝西廂那邊看去，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了。她離開不過是半個時辰，他已經開始受不住了，又想到剛剛腦子裏飄過的那個問題，鳳淩天心裏更是確定了秦素的位置，半個時辰都受不住了，怎會允許她長久不在自己身邊？

……

傍晚，在貴伯的身後，徐秀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南明叛亂，特敕秦王以南征大帥之名，揮師南下，明日午時，率三軍出行。”貴伯和小寶都站在鳳淩天的身邊，聽著徐秀念出來的聖旨，貴伯藏住了眼睛裏的光芒，一切都被王爺給猜中了，皇上果然要派王爺出征，而且時間這樣緊迫。

徐秀見鳳淩天沒有什麽反應的站在那裏，他上前一步朝鳳淩天弓著腰道：“殿下，皇上知曉這聖旨來的太快，特地讓老奴帶來一句話：請您三思，西聯關的萬千百姓性命。”

“本王知曉了。”鳳淩天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接過聖旨，但是在轉過身去的時候，眼裏卻落了斑斑點點的笑意。

徐秀根本看不到鳳淩天的表情，所以他以為鳳淩天就是不高興了，心中暗暗的記住了這件事情，準備回頭跟皇上稟報。

當貴伯送走徐秀以後，小寶蹬蹬蹬上前，一把抱住鳳淩天的腿，笑呵呵的道：“爹爹，我們要去見娘親了是麽？”

“你過來。”鳳淩天朝小寶招手。

小寶乖乖的走了過去，小小的身子在鳳淩天的跟前顯得那樣小，他歪著頭笑瞇瞇的，仿佛好像已經看到了秦素一樣。

鳳淩天從書架上拿下一個木盒子來，然後將小寶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爹爹，這是什麽？”小寶好奇的看著面前的梨花木盒子，對於裏面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

“我第一出征的時候是八歲，而你，三歲的生日沒過幾個月，這是我讓人給你做的，打開看看。”鳳淩天看著坐在自己膝蓋上的小奶包，身上好像還帶著奶香味一樣，小小的一團，在他的眼神下，小寶伸開小肉胳膊，費勁兒的將盒子給打開了。他大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裏面的驚喜毫無防備的溢了出來，小身子也激動的扭啊扭。

放在梨花木盒子裏的是一套迷你版的小盔甲，還有一個戴著金色穗子的偷窺，全都是超小號的，貼合小寶身子的，小寶激動的抱起那小頭盔，從鳳淩天的懷裏爬了下來，興高采烈的將小頭盔戴到了頭上，鳳淩天看著他一臉的孩子氣，嘴角也跟著微微的扯了起來。

“謝謝爹爹。”小寶知道這都是鳳淩天給他準備的，他搖晃著小腦袋很是開心的朝鳳淩天笑了笑。

“為父給你這個，不是好看，是要你學會保護自己。”鳳淩天又板起臉來朝小寶說道，小寶卻依舊笑嘻嘻的黏在他的身邊，蹭啊蹭。

“爹爹，小寶明天可以穿著這一身麽？”小寶想想明天的事情就很激動，明天可以坐在大馬上，穿著這一身小鎧甲。

鳳淩天點頭，理了理他頭盔上的穗子。

小寶歡呼一聲，在書房裏轉起圈來。

……

當派鳳淩天出征的聖旨傳到秦王府的時候，一道聖旨也傳到了東宮，鳳淩頃拿著手上的聖旨站在大廳裏站了許久。

“殿下，你別這樣站著了？”李公公彎著腰上前朝鳳淩頃勸慰道，前些天，李公公和秦松在地牢裏，被秦柳氏身邊的婉兒給使了藥，如今才剛剛好，他伺候在鳳淩頃的身邊，也知道鳳淩頃最近有些舉步維艱。而今天，這皇上還來了聖旨，說是大軍由秦王主帥，鳳淩頃副帥，一道聖旨，將兩個死對頭全都發放到了那遙遠的西聯關，而至於前途是什麽，李公公自己心裏也不清楚，畢竟，秦王的驍勇善戰是出了名的，可太子殿下，終究是文弱了一些。

“殿下？”李公公的語氣已經很是擔心了，鳳淩頃這樣安安靜靜，解下那微笑面具的樣子還真是少見，他心中的擔憂就又深了幾分。

“你不必擔心，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薄唇又轉起一個弧度，鳳淩頃轉身朝後院兒走了去。

第二日，午時。

早已經集結好的三軍已經整齊的排列在京城外，鳳淩頃也準時的到了，唯有鳳淩天還沒有影子。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那些站在原地整整齊齊的士兵們就聽到了一陣馬蹄疾馳的聲音從城門裏面傳了過來。

前排的士兵們朝聲音響起的地方看了去，只見一抹玄色的身影從城門中飛了出來，伴隨著那噠噠的馬蹄聲，不是鳳淩天還是誰，只是等近了以後，這場景就有些詭異了，因為他們發現在馬上，還有小小的銀色的一團。而鳳淩頃在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眼睛瞇了一瞇，老三這是要帶著兒子上戰場麽。

“殿下，這是行軍圖。”見鳳淩天的馬停了下來，明臣小心翼翼的上前，將一張圖紙遞到了鳳淩天的手上，也就在這時候，她才看清鳳淩天身前，在馬上坐著的那個小家夥兒，小家夥兒也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

明臣雖屬鳳淩頃的陣營，但是作為裏面少有的武將，他並不受重視，而這次，借著出征的機會，他終於見到了鳳淩天，並且有機會跟他共事，想到這裏，明臣的心裏還小小的激動了一把。

“三殿下，您要帶著孩子出征麽？”鳳淩頃這邊，身後的一個副將朝鳳淩天開口問道。

鳳淩天冷冷的瞟了一眼，眉目都沒變色的問道：“有何不可？”

“歷朝歷代，哪有帶著孩子出征的？”鳳淩頃不說話，那人就開始將矛頭對準鳳淩天，不，是對準鳳淩天身前的小寶。

小寶一身小鎧甲，頭上還帶著小頭盔，跟鳳淩天的一套玄色的很是搭，兩個人的眉眼很是相似，神情都是一樣的。

“距離午時還有多久？”鳳淩天看了身後的明臣看了一眼，明臣仿若受寵若驚一樣回道：“還差一點。”

“時間一到，立即起兵，大哥覺得如何啊？”鳳淩天最後一句話是朝鳳淩頃問道的。

鳳淩頃笑笑，只是聳了聳肩。

眾人就在這裏等著，等時間一到，立馬出發。

但是，就在明臣要說可以出發的時候，又有事情發生了。

“皇上駕到！”

沒有禦攆，來的同樣是一群駿馬，前者是讓眾人全都跪下去了鳳衍。

鳳衍騎術了得，直接從馬上飛奔下來，目光似刀子一般直直的看向鳳淩天，以及他身前的小團子。

“來人，給我搜。”鳳衍朝身後的禁衛軍揮手，那些禁衛軍立即聽令，上前朝著鳳淩天的親衛隊盤查了起來。

“父皇這是什麽意思？”鳳淩天從馬上下來，大手順便將小寶給抱了下來，小寶坐在鳳淩天的手臂上，大眼睛一點也不怯場的接受著眾人的圍觀。

“什麽意思？帶著女人上戰場，你還真是能耐。”鳳衍站在原地，眼睛似卒了毒一般看向鳳淩天。

鳳淩天笑：“那父皇隨便查看。”果然，之前他留那一手還是不錯的，今天出征，竟真的鬧出了找女人的這一番。

鳳淩天的親衛隊大概有一百多人，被禁衛軍很快的檢查了下來，但是沒有任何的收獲。

鳳衍皺眉，見事情沒有跟自己收到的情報貼合，又將目光對準了鳳淩天手邊牽著的小孩，伸手指著小寶道：“朕讓你帶兵去打仗，不是讓你去養兒子的。”

“我鳳淩天的兒子，三歲也可以上戰場。”鳳淩天牽著小寶的手，絲毫沒有要退步的樣子。

“朕倒是要看看，你這志氣有多大！”鳳衍見不得鳳淩天將心思分在別的地方，今天上午，他得了消息，說鳳淩天要帶著秦素一起出征，他按捺許久的耐心還是消失殆盡了。於是便帶著人朝這邊趕了來，結果秦素沒看到，反而看到了小寶。事實上，皇室的孩子盡早的得到一些歷練並不是什麽壞事，可三歲的確是太早了一些，而且，這個孩子的身份還牽扯到秦家，讓他很自然的就生不出喜歡來。

“我的事情，的確不用你操心。”鳳淩天將小寶抱上馬，看了看天色，朝鳳衍道：“時間差不多了，要出發了。”說完，馬鞭落在馬屁股上，沒等鳳衍回應，作為主帥，他的身影已經沖到了前頭。

鳳淩天一手環著小寶，一手拉著馬繩，在別人看來很難完成的事情，在他手下卻格外的瀟灑。

“爹爹，爺爺不會找到娘親麽？”小寶緊緊的抓住韁繩，仰頭朝鳳淩天問道。

鳳淩天輕哼了一聲：“他若是能找到，今天也就不會來跑這一趟了。”

“那我們明天就可以見到娘親了麽？”小寶坐在馬上，喜歡極了這被風吹著的感覺。

“嗯。”將小寶的小身子往後攬了攬，鳳淩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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